太白積雪
2016-07-08 08:48:36 來源: 點擊: |
作者: 杜成明
秦嶺主峰——太白山,山巔終年積雪,銀光四射,百里可見,故有“太白積雪六月天”的佳話。
—— 題記
我側(cè)身。心儀的積雪,清澈、透明,亮如白晝。
天空干凈,你還能看見,白云浮動,彷佛要說盡美好的事物。
因為有雪,那扇形的截面,長久地裸露它的寂寞,你相信生命還在。
附近,寒氣涌動。時間的韌帶,雪的光芒,像一個人的想象。
雪在高處,覆蓋你。每一章節(jié),都在雪線之上,刻畫鬼斧神工。奇、絕、秀、幽。負(fù)雪的太白不停地翻找波瀾不驚。
極致。向上的極致,沿你的視線,劃出一道白亮的弧,心隨之上升。
神性的天空緘默。被雪覆蓋的石頭,沉靜的部分,恰好裝進(jìn)一顆虔誠的內(nèi)心。
誘惑的光線,白而透明。那么靜!山水重重,不朽的藝術(shù)之美,陽光開著,漫過盛夏,正如我路過欲望之門。
不斷折疊的時光,我確定,剩下的白,一心一意的積攢,最后的故鄉(xiāng),它深藏體內(nèi),直擊心胸。
沉默還在繼續(xù),呼吸通過我的復(fù)述,而語氣的助詞,尚以潔白,連接著茫茫天宇,它反光,在太白之巔。
我相信。一堆雪,它閃光的脖頸纏住山水,積重難返的輪廓,解讀六道輪回。
我養(yǎng)著自己的光,曲線柔美的山體,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。
我說:我閃爍,不停變換著光線和速度。等我的雪,載我歸來。
一遍遍出發(fā),又不可否定折返。故鄉(xiāng)仍在詩意的太白,仍在積雪中穿行。
我徘徊于一尊詩化的具象。迷宮的時空,真實的沉迷,正翻動一卷仁愛的經(jīng)書。
這樣多好。風(fēng)聲入眠,萬物靜籟,盛大的六月,需要一些目光,正好看見起伏的山體,晶瑩的雪。
在雪線之上,遙遠(yuǎn)的往事緩慢上升,懸置的拔仙臺,它更像記憶中深藏不露的事物,隱于陰冷的背后。
大風(fēng)穿過發(fā)絲,穿透肌膚,直達(dá)潔凈的眼眸。風(fēng)雪的故地,體內(nèi)又將孕育新的風(fēng)暴。瞧啊,雪在沉浮。
可是太白,你靜靜躺在前生的骸骨。這時節(jié),雪侵襲大地,潛伏骨骼,你感覺到它的重量了嗎?
我就在雪里。時間的帝國,如影隨形。雪壓著著雪,細(xì)碎的聲響,如此細(xì)膩。
驕陽似火。它總是不肯說出,雪,抹平了界限,擦凈心靈,似有宿命臨照。
一直恢宏,深遠(yuǎn),傳至臺階與上升的道路,內(nèi)心的疆域,以幽冥,堅守對天空的向往。
被我仰視太久的積雪,昂貴了太白山夏日的身價。干凈、透明、一塵不染。
雪從三個方向,不停地浮現(xiàn)。太白山,躲不過背影和心事。在沉默中等待的石頭,一動不動。
魚肚白的山脊,被畫進(jìn)“關(guān)中八景”的墻壁。“太白積雪六月天”卻是別樣的風(fēng)景。
時間繼續(xù)加冕,太白山蘊藏更多的謎語。在明與暗之間,我能聽到雪的梵音。
就在我懷里,讓雪替我靜謐,替我省略靈感,相對于筆墨走過的紙面,終年積雪的山巔,層層閃爍。
天還是那么藍(lán),雪還是那么白。從陡峭太白回首,這些雪,正在編織一幅圖騰,掛在靈魂之上。
詩在雪中,跌宕展開,如那些空闊的遠(yuǎn)古,春去秋來,寒來暑往。
我在山中,故鄉(xiāng)圣潔安詳,如遠(yuǎn)天透出白光,歲月深藏,蒼穹寥廓。
命運仍在寫,大地手捧巖石上的積雪。我收攏的十指,想要握住什么
夏日,有一縷陽光照進(jìn)我視野。我停下的一剎那,突然愛上太白積雪。
我需要天籟設(shè)下的潔白,鋪紙、蘸墨,用一支筆的心事,浸潤六月。
在隔世的距離之外,懷揣酒囊的火苗,能否讓一塊巖石說話?能否讓一只鷹在內(nèi)心復(fù)活?
落到心尖,這些安靜的雪,扶住我冰涼的眩暈。
沉寂反復(fù),不為人知的巖石,充滿堅韌、回憶和一生的完整。
命運的掌紋,一清二楚。這一生的誓言,像千年的修行。
四野靜臥。由遠(yuǎn)及近的積雪,讓一個夏天為心止渴。
安于一顆心。我發(fā)不出一點聲音,像一件青瓷,守口如瓶。
作為一道門的尊嚴(yán),雪已全部打開,誰又是這天地間奔騰不息的使者?
它已獻(xiàn)出巖崖上夢的香澤,像不像神祇的眼睛,讓太白明亮。
這白的世界,它奪走草的光芒,撼動內(nèi)心的力量,無可比擬。
到處泛著光亮,四溢的安詳,不斷抬高我殷切地張望。
我接受,那些巖石,白的肋骨,以白金之純度映照發(fā)光的山體。
灼目的光芒,像大片大片的愛,一片片地連綴起來,平靜地呈現(xiàn),無語地升起。
天地涌動。皓白的頭顱,與故鄉(xiāng)平行。
在另一首詩里,我寫道:太白積雪,完美、糾結(jié)——萬仞仙山。
作者簡介:杜成明,陜西省作家協(xié)會會員、寶雞市職工作家協(xié)會副主席。
|
|
上一篇:牛窯傳奇 |
下一篇:上善紅河 |